古时候,安阳城南的一座驿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人们歇脚休息的地方,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所在,因为踏入驿亭过夜的人,都会在第二天无缘无故的死去。
一开始死人的时候,亭长并没有当回事儿,直到死的人多了,流言四起时,亭长才惊觉,事情搞大了。
上级命令亭长,七日内调查清楚,否则就拎头来见。无奈之下,亭长只好带人围着驿亭打转,但天一黑,他就带人撤离,结果当然是,啥也没发现。
最后一天傍晚,亭长鼓起勇气,带人进入了驿亭,他想,我们这么多人在呢,不怕!
一夜过去,天亮了,附近的人们惊恐地发现,亭长和他的手下,全死了。亭长的半截身子不见了,其他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条腿,现场无比惨烈。
亭长死后,这座驿亭似乎被忘记了,再也没有派来新的亭长,驿亭就这么荒废了。
为了避免行人无缘无故丧命,驿亭附近的村民,便自发值守在驿亭附近,阻止行人在夜里进入驿亭。
当然有些人听劝,有些人不听劝。听劝的人们,加紧脚步离开了;不听劝的人们,无一例外的命丧驿亭内。
这天,城南来了一位身影单薄的书生,书生应该赶了很远了路了,他的衣衫有些褶了,面容上有丝疲倦。
看到书生径直走向那座杀人不眨眼的驿亭,值守的人们赶紧上前阻止他。
“这座驿亭有古怪,会在夜里杀人,先前进此亭者,无一例外都没有活着走出来,先生听我一句劝,趁着天还没黑透,快些赶路到前面在歇息。”
听了驿民苦口婆心的劝阻,书生却微微一笑。
书生说,他早听说此处驿亭的怪事,今天他来,就是来见识见识驿亭的厉害。
驿民苦苦劝说,书生丝毫不为所动,眼看太阳将要落山,驿民不敢再留,恨恨道一句“你若死了可别后悔”,一跺脚,匆匆走了。
驿亭内,书生长身而立,看那夕阳渐渐没落,隐于天幕。
很快,天黑了,送来夜风簌簌,野草随之飘摇,书生裹紧了身上的长衫,凛然而坐,摸出一卷书简,开始诵读。
夜愈深,书生觉得有些困倦了,可他却照着自己大腿,狠狠掐了一把,痛得皱起了眉头,然后接着读书。
赶走了一趟趟的瞌睡虫,书生诵读不停。
约莫三更时分,书生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忽然,驿亭外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停下后,书生借着月色望去,看到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走来。
那玄衣男子对着驿亭开口,问:“亭中今晚有人来吗?”
玄衣男子话音刚落,书生的头顶倏尔传来一声尖笑:“来了个俊书生。”
天呐,头顶竟然有“东西”,书生浑身上下的汗毛竖立,紧握双手,直到书简铬疼了他的手掌,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大声诵读。
听到书生的读书声,亭外的玄衣男子摇了摇头,说了句“我稍后再来”,转身走了。
玄衣男子虽然走了,但头顶那个“不明生物”,却让书生如坐针毡。
为了稳定情绪,书生便继续大声读书,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再次安静下来的气氛,困意再次袭来。
就在书生的脑袋一点一点,口中不知读些什么的时候,驿亭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书生神情一凛,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来者是一个头戴红帽子的人,他在亭外问的话,和先前的黑衣人如出一辙:“今晚亭中有人来吗?”
头顶再次传来的尖笑,多了一丝懒洋洋的味道:“来了个俊书生,但他一直读书,还没睡着。”
看着戴红帽的人离去,书生忽然不怕了,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之间一问一答,难不成当我聋的,听不见吗?
书生微微一笑,心中忽然想了个好主意。
主意打定,书生慢慢起身,踱到亭外,清了清嗓子向驿亭问:“亭中今晚来人了吗?”
尖笑响起,回话道:“来了个俊书生”。
书生又问:“刚才来的黑衣人是谁?”
一声尖笑传来:“北屋的母猪!”
忍住笑意,书生接着问:“那戴红帽子的又是谁?”
“西屋的大公鸡。”
书生现在可以确定了,驿亭内的这个“不明生物”,绝对智商不在线,所以大着胆子问他,他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老蝎子!”
蝎子,公鸡,母猪!书生憋住笑,坐回原位,继续读书,静静等待天亮。
天刚亮,昨晚劝书生未果的那个驿民,就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他来的目的是,为可怜的书生收尸。
一看到书生好端端坐在那里,来人个个大惊,七嘴八舌问他:“哎,你怎么没死?”
书生乐了,继而将手臂抬起:“拿剑来,看我与你们捉妖。”
说罢,书生带领众人来到西屋,拿下老雄鸡父;又带众人到北屋,捉老母猪一头;最后,众人在驿亭亭檐觅到大如琵琶一老蝎。
经过审问得知,母猪,公鸡和老蝎三妖,是不久前搬到此处的,一来就把驿亭视作他们的私有,并特别喜欢夜间聚会。
三妖在夜里聚会的时候,如果看到有人在,他们就临时加个菜,所以才有在驿亭过夜的人接二连三丧命的发生。
得知了驿亭死人的真相,众人无不愤怒,你们夜聊就夜聊,加菜是几个意思,一想起许多人被三妖当下酒菜,众人抡起刀剑锄头,把三妖给剁成了肉泥。
三妖伏诛后,众人这才发现,书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大家谁也不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