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宁王玥波艺守年华中国民航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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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文区”发小儿

以“童子功”开蒙的应宁和王玥波,在台上捧逗搭档29年了。往前倒几年,说相声的不少,学相声的日渐稀少。

应宁6岁进“小花艺术团”,王玥波8岁进“前门少年艺术之家”,都在当年的崇文区,当年光这地面儿上学相声的孩子有一百多个,俩人早就认识了,从小就对劲,再加上一个王磊,3个人空前的团结。应宁说他们在一起“是我们生活很大一部分,没变过”。当时除了他们,崇文区还出了我们熟知的李菁、徐德亮、李然。一百多个孩子能学出来几个现在还在舞台上,成才率已经算是很高了。他们觉得那都是因了马贵荣、赵小林二位老师手把手教,老先生一身的能为,就想把业务传给孩子们。打小儿,12岁的王玥波就给11岁的应宁“量活”,小学、中学、大学,一直到参加工作。

上世纪70年代末开始,吃中午饭时大喇叭、半导体里都有评书,从《说岳》到《水浒》,午餐可作一道菜。作为“北京评书”的非遗传人,王玥波在这行里更是木秀于林,可以说是个天才。12岁学评书时,马增锟先生招他到家,会先问:想吃什么?他说:炸酱面。给做得了吃完,再开始教——见棵好苗难得,师傅爱。“我们那会儿,方兴未艾,真算苟延残喘,老前辈们都挣不来钱,看到我们喜欢学,还能学会,所以就恨不得把自己的都教给我们,不是光‘追’我一个人,对我们这些个都哄着教。”

什么事都不会只靠天赋,不努力也学不来,靠小聪明没用,“量变产生质变”。曾有学生对季羡林先生说:论文,我憋不出来呀。季老只一句:水喝多了,就有尿了。所有工作、所有艺术都一样,都是厚积薄发。

有位说相声的老前辈叫佟连生,现在快90岁了,本是新华印刷厂的老钳工。他拿起东西来拿手一掐就能报出“15个4(毫米)”,拿卡尺量,90%错不了。不过,就这个水平当年在全国的行业比武中竟还没有名次,可见各行的高人多了去了。

现在,王玥波跟着干妈连丽如,每周在宣南书馆说书,像一个百年前的老艺人一样演绎着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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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海传艺

王玥波“庞大”,衬着应宁更“精干”,这组合是那种属于相声表演的好“台架”。他们的马贵荣老师干了一辈子相声教育,可谓呕心沥血。应宁的一身功夫,也不光都放在舞台上,他的功业相当一部分在于传道授业,而且是去台湾。

事情起因于年,北京市台办组织了一次赴台亲情之旅,特邀了应宁在列的几个相声演员一起赴台。第一站是嘉义,应宁、王磊第一对上场,一段说下来反响意外的好。“就像串亲戚,感受到的全是热情和温暖。”年再去,更是热烈:“演完签名就签了一个半小时,两支签字笔都不够用了。”

年的北京少儿曲艺比赛上,有4个来自台湾的小朋友,都看过应宁在台湾的演出,马贵荣先生还教过他们几个。台湾的“天桥说唱艺术团”张祖望老师盛邀应宁去台湾授课——看来天将降大任于他了。

从年开始,他就多次去台湾,教台湾的孩子们学相声,目的很明确:“在大陆我能挣钱,在台湾我是花钱,有意义,就是值。”都是一脉相承的文化,要用心,在哪里都能发芽成长。“意愿上就是把我们传统文化的精华,润物细无声地在台湾传授,‘咱们’是一个老祖先。”

第一次来上课的四十多个学生遍及全岛,教学非常成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到现在,应宁每年去台湾演出、教学的次数越来越多,“所有地方都去过,绕着全岛都好些个圈儿了。”

作为海峡文化交流的传道者,应宁功不可没。每次去十天半个月,日积月累,有的苗子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表演很稚嫩,艺术手段还没有完全掌握,来北京一登台,王玥波看了:“真大吃一惊,他们从小接触的跟咱们这不一样,这跟天赋还有关系,什么天赋?你怎么启发他?您比如说马贵荣老师在教少儿曲艺的时候,她就两个字——兴趣。小孩喜欢他就能学,不喜欢都学不了。台湾的小孩你说他都听不懂,他的兴趣何来?那就是最笨的方法、最慢的工作效率,才有这样的成果,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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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无处不在

煤矿文工团素来闻名,从老团长瞿弦和,到主演《中国机长》张涵予等等,包括王玥波的义母连丽如,应宁的二位老师王谦祥、李增瑞先生,都是声名卓著。有着72年建团史的煤矿团划归到文化和旅游部后,仍然是兼具歌舞、音乐、话剧、戏曲、曲艺、杂技多种门类的综合团体,工作内容、形式没有变化,演出舞台更广阔了。

年应宁和王玥波俩人从各自原先的团体调来煤矿团,到现在也12年了。在来此之前,他们以为就门头沟、山西有煤,因为演出的缘故,这才知道全中国、连海南岛都有煤,资源极其丰富。各地的矿产,哪是镍矿、哪是铬矿,这才算门儿清。

这么些年来,相声演员该坚持的还坚持,该转型的也就转型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相声“锅”里这碗饭还能吃、还能容纳很多人。作为传统艺术,相声的优势还是形式简单、喜闻乐见。

除了煤矿团,他们的社会演出更多。大到几千人的场面,小到社区、乡村,有人的地方就需要欢笑,需要欢笑,就一定有相声在。京郊有个叫奇峰茶的村子,他们去那儿1天要演4场,最多的时候一天演过6场。乡长还说:能再多演会儿吗?我们这儿10年没演出了——那,没说的,继续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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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挂”民航

Q:哪一年第一次坐飞机?

应宁:年,我11,上5年级,从青岛飞回北京,才45分钟,当时飞机上还送礼物呢。

Q:您二位出门多,对哪个机场印象深刻呢?

应宁:台湾的松山机场,因为它小,很短几步就可以走出机场。大机场见得太多了,反而小机场更引人注目。还有深圳机场,那顶子有密集恐惧症的不愿意看。

王玥波:说机场啊?这样,我给您讲个真事儿吧。

Q:这就“开书”了哦。

“航班奇遇记”,哪年就甭提了。

话说我、应宁、何云伟、张硕去潍坊演出,早上九点多的飞机,我们八点多就到了咱们首都机场,拿身份证刷登机牌儿——没有我们的登机信息。我说这怎么回事?还得跟邀请的那边儿联系。

一会儿回复了:给我们改了航班了但是没通知我们。那改的什么班次呢?改的这个班次发给我们,我们拿身份证再一刷:该航班已经飞走了——改了一班八点多的没通知我们——这叫什么事儿啊。没辙,又跟那边儿联系。晚上演出,不耽误。

那边再给我们订航班就发现:4个人不能乘坐一班飞机了,得分3班走。张硕给何云伟捧哏,节目靠前,那第一班何云伟先走,第二班张硕,第三班我跟应宁。好了,怹两个刷出登机牌,安检,走了。

我们俩这航班在2号航站楼,当时我们可是在3号楼。哦,那是我们俩人第一次坐航站楼之间的摆渡。到T2拿身份证一刷,还没有,不是在T2呢吗?原来啊,两小时以内才能刷,我们一点多的航班,这会儿,才9点。

那就等着吧,11点取了登机牌、过安检,找地儿吃饭吧,那是一顿昂贵的午餐:一碗牛肉面若干若干,鸡蛋西红柿面,也很贵。然后顺利地上了这个飞机。上飞机可不飞,坐着,怎么呢?这是雷雨天气,山东地面儿不灵。您可听明白了,我们两个这飞机不是飞潍坊,是飞烟台的,那边派车到烟台去接我们。等等等,等到了两点多飞机起飞了,还飞不到烟台——不能够降落。怎么办?落潍坊了,我们俩一听这行,不用接了啊。本身就潍坊演出,这合适这个。

到潍坊飞机一停我就给负责人打电话,说:您那边的车甭到烟台接啦,我们到潍坊机场啦,就这儿接我们吧。那边儿去烟台的车就回了。可到潍坊不让下飞机——要等到烟台雷雨过去再由潍坊飞烟台。得知这不让下飞机的时候,我赶紧又给人家打您让那车还上烟台吧。

等吧,等的时间太长了。敢情这里面还很多跟我们一样要到潍坊的,这批人就闹了,坚持要在这儿下。人家说不成,我们这制度不允许,那个空乘说得好:您各位安静地坐好,一旦雷雨警报解除了,我们马上就能飞,从这到那儿很快,咱们今天的行程就结束,但凡您要闹,不坐好的话,这飞机永远起飞不了。

Q:这口气真是听众“熟悉的王玥波”啊。

那我瞧瞧热闹去吧,应宁不让我去,我还是往前去。有一个大爷强烈要求到底舱去一趟。人家说你干吗去?他说我的狗在底下呢,我和这狗只能坚持一两个小时的分离,现在从上飞机到现在已经四个多小时了,受不了,必须得见一面……飞机上一阵大乱。

Q:着急归着急,还得忍会儿。

哪儿能呢,这是规矩啊。我往回走,去的时候所有脸儿都冲前,这一回来可就有人认出我来了。一个老太太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这就一嗓子:咦!说相声的!让他给大伙说相声得了。我说您坐那儿吧,这什么节骨眼儿还说相声。她坐那还嘟囔:您怎么这样呀。我心说:我说一段儿你是痛快了,我可憋着了——我不也这儿堵着呢嘛。

可算起飞了,烟台还在下雨,不是瓢泼那种了。我们俩出候机楼找这个接我们的人,“转影背”又转半天。他这个土话啊,说打着一把“黄伞”,我们俩听着是“红伞”,就找这打红伞的——没有。后来就看见这人打着一黄伞拿着电话着急,我们俩到跟前了,就是他。我说您这伞是什么色儿?他说“黄伞”——听着还是“红伞”。

冒雨开车赶,我们俩到潍坊是几点呐?九点半。这场晚会如果我们俩再不到就结束了。人家说:这样,你们俩上去说5分钟就行了,千万别过5分钟。结果演了不到5分钟人家那边就催:下来下来下来。

Q:太寸了,真是赶一块儿了,1天为这5分钟。

应宁:要说坐飞机,玥波还有那。

Q:那,这就算“返场”了。

应宁:我再说个事儿,在南苑机场,团里的演出去鄂尔多斯,玥波到得早,我到得晚。说好点儿我是习惯性踩点儿,其实是习惯性迟到。

玥波给我打“我已经到了,你快点儿,我先换登机牌,就不等着你了。”“那没所谓你换吧。”

一会他又来“那什么,你去吧,我不去了。”

“你怎么不去了?不是换了登机牌了么?”

“我带的,它不是身份证。”

“那你拿的什么呀?”

“医保卡。”

“那,你先来一专家号吧。”

“……”

这医保卡跟身份证一样大,也有相片儿。玥波那天走的急,他拉开抽屉揣兜儿里就奔机场了。到机场把这卡给人家,人家考虑半天,也认出了他是说相声的,只好回了一句:“您哪不合适?”

后来还是他叔拿钥匙开他那屋门把身份证拿出来,再开车送到南苑,结果愣还赶上了。医保卡、身份证,确实都有相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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