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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流程的痕迹与燃烧孤独的忧思
——简评青年诗人明杰的诗歌创作
文/谢幕
上部
认识作家、诗人明杰,是通过著名青年作家孙继泉先生。那是年7月11日,我第三次去济南拜访我的恩师、济南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著名诗人、作家郭廓老师,著名评论家、诗人、山东大学中文系教授吴开晋老师,著名评论家、诗人、山东大学文学院副院长耿建华教授,著名评论家、诗人、学者朱多锦先生等。那是我从莱芜返回到济南,评论家朱多锦先生和青年作家孙继泉先生特意在“山东省作家协会”附近的“渝香餐厅”(舜玉路8号)为我接风,由作家孙继泉介绍认识了青年作家、诗人明杰先生,参加此次聚餐的有郭廓老师、吴开晋老师、耿建华教授、杨政教授、诗人尹延斌先生、书画家曾尧先生、青年作家魏东建先生及从莱芜特别用专车送我到济南来的著名书法家、画家李宝璞(响天)先生和青年女诗人张晓梦。听作家孙继泉介绍说诗人明杰不仅写诗,也写小说和散文,可是我一直也没读到。直到丁亥年末,我一下子收到了青年作家、诗人明杰的七部诗集和一部散文集,现录之如下:①诗集《巨石与火》,作家出版社·(诗75首);②诗集《时间的距离》,北岳文艺出版社·年版(诗61首);③诗集《职歌的行板》,重庆出版社·年版(诗66首);④诗集《日月之歌》,中国文联出版社·年版(诗72首);⑤诗集《本命无涯》,中国文联出版社·年版(诗65首);⑥诗集《无法躲藏的注视》,作家出版社·年版(诗63首);⑦诗集《繁星闪烁的夜空》,作家出版社·年版(诗54首);⑧散文集《诱惑与突围》,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年版(文66篇)。明杰让我一下子惊叹不已。从年到年他实际出版了十一部书(另有散文集《生命本色》、报告文学集《人生本色》、小说集《黑色的最后诱惑》等)可以说,这是明杰先生用心血垒成的大厦。本篇评论仅就明杰的诗集部分进行赏析和品评,欢迎同仁和诗人、作家来电来函商榷。
一、刺破天幕的桅杆与跫音叩响的攀援
诗人明杰在年以前,已经出版了小说集《黑色的最后诱惑》和散文集《生命本色》,年出生于沂蒙山区的一个小村庄的明杰,自年发表第一篇作品到年6月止,14岁就开始发表作品的明杰到他30岁时的16年间,已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各类体裁的作品余篇(首),计余万字。在许多与他同龄,甚至许多那个年龄的写作者中也是十分罕见的,在那个年代那样的环境那样的年龄上如此早熟地踏上充满那样艰辛的文学之路,不能不说是沂蒙山想也想象不出来的奇迹,却奇迹般地发生在生在沂蒙山区的明杰的身上。我甚至可以想象出来,当明杰在他踏上文学道路十六年后,已在而立之年的明杰终于向读者奉献了他的首部诗集《巨石与水》,在其诗集的最后一页,诗人明杰写到“谨以此书献给这个世界上所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这是发自诗人明杰灵魂深处的心声。的确,当诗人明杰以身相许,以心相许给诗的时候,诗就成为了他的灵魂归宿,就成为他可以赖以生存的精神家园,如果说,中国人的酒杯里都泡着一轮李白的月亮的话,那么,中国诗人的胴体里就应该有一些李白的傲骨,这种感觉在明杰的诗中就曾有过呈现。
“做为生命/在水的根部/孕育神话/分娩历史//生命之腹荒芜/接受我的热爱/誓言一生,不让/祖先的衣衫单薄//在苦难的生存面前/做为生命/一代光辉/缔结万古良缘//”——《生命》(选自诗集《巨石与水》P)
“……秦砖汉瓦早已瞒不住/冲天的气概/唐诗宋词更禁锢不了/律动的才华/……而独自深沉的/是大地上伟岸的矸石山//离开家/做一回矿工/自己为自己/写下一部传奇//”——《矿工挽歌》(选自诗集《巨石与水》P45—46)
“……壮士望空不再回首/雄性无悔的牙齿/在风雨迷离的道畔/成为永久的画像//”——《短歌》(选自诗集《巨石与水》P23)
在诗人明杰的感觉中,是一纸天书炼狱出了一出人生的悲喜剧,是孤独诠释了流年的失眠,当艾怨和哀愁被相思淋湿而成为生命的传奇时,记忆里的阳光被渴求者的脚步践踏出光宗耀祖的畅想,这应该是被李白泡在酒杯里的月亮和月亮中泛白的心情,在那样的山区,诗人明杰将他一粒刻着自己名字的理想的种子在有意无意间,撒落在那片黑土地里,却在那幺一个秋天,以一种四射的光芒照射在感觉能够到达的高度,以一种异样的声音,震撼着那个孤独的季节,并以他个性的阅读方式感慨和感悟着他生命的内容和意义,而这一切,让他懂得了一粒种子就是一片牧场,一只翅膀就是一次飞翔,一个目的就是一篇文章的标题,一个眼神就可以讲述一个人生的故事,正如明杰在一首《表白》(选自诗集《巨石与水》P31)诗中写到“是时候了/我冻结的水域已经开始流淌/我生命的石柱已散发金光”。其实,做为一名诗的信徒,能够清心寡欲,能够安贫乐道,能够朝诗暮词,能够朝斯夕斯而终生,将追求中的攀援和坚毅中的附丽,雕琢在自己的诗歌里,不能不说是一种瑰丽人生的步履。我知道,写诗的人很多,但以诗为生命的人并不是很多,我是说把诗当作生命并且把诗写得很好的人并不是很多,作为真正的诗人,应该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只有认真的思考,认真的写作,才能写出别人心中有而笔下无的作品来。
“……夜草摇曳/把孤独的泪/写在屋顶//小屋/含着烟斗/吸进衰老的名字/衣衫叹息/多情的风托起一个梦//灯影下/有一只蚊子伴我//”——《孤独的小屋》(选自诗集《巨石与水》P27)
也只有这样的小屋,这样的夜晚,才能写出那一份遥远的清贫,那一片正盛的风华,那一杯宣誓的泥土,那一种长眠的音域,那一股神明的清烟,那一座光辉的古典。把“泪”写在小屋的感觉,应该是真诗人的真正举止。当习惯的血脉成国巨石上的风景时,那语言的光芒创造了巨石的激情,那是“方向”与“方向”的简单对话,简述的就是旗帜高昂象征,在那雄峻的山巅之上,诗歌的风暴照彰着攀援者的面容,让呢喃的祝福响彻天空,这是希翼,这是诗人的希翼,是写诗人的希翼,是读诗人的希翼。而这些希翼中的诗,成为了诗人生存的理由。
“一滴水/一颗泪滴/一根苍老的白发/预示你我前世的尘缘/预示你我永不再来的时光/于一个灵魂飘落姿势下/遁去//一首歌/一声吼叫/一本厚厚的传记/感悟了多少浪子情怀/感悟了多少黑天白昼/在人类的欢歌笑语中/复生//”——《时光》(选自诗集《时间的距离》P88)
诗人明杰将从年到年所孕育出来的诗结集成为《时间的距离》,由北岳文艺出版社出版,他在其诗集的扉页用一幅几近暗里曝光的手法,构图也很别致,一个页面上是一个女孩的背影走向长廊的深处,另一个页面上是一个女孩站在一个很高很大的门外,向着门里的方向摄影,门里除了方石板铺成的地面,什幺也没有了,留下了那幺无限的想象空间,在“时间的距离”里,就是诗人明杰寻觅的要点,那么那是什幺呢?那被拍摄下来的和那女孩走到长廊尽头寻觅的就是诗人呈现在这部诗集的核心和焦点。在那样的一个午夜,在诗人明杰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流浪”的想法,尽管知道他这样做对不起父亲,对不起他的亲人,但他还是在泪流满面的刹那下定决心,他要拿自己的生命去争取要像一只雄鹰,去自由的流浪,去踏遍祖国的每一块地方,因为他要写作,当然,流浪只是他的一种生命载体,不仅仅是一种形式的呈现,而是一种生存的意义,尽管这种意义包含着诗人明杰刻骨铭心的故事,在诗人的心里,他只能祈求父母安康,祈求亲人安康,祈求爱他的人和他所爱的人安康。当然,这种流浪是他一种生存的需要,是他生命的需要,他要在陌生的道路上,采撷陌生而鲜活的文字,抒写他生命的诗行。在诗人明杰的“时光”里,遁去的是在许诺中预示着前世的尘缘和来世的时光,复生的则是诗人明杰流浪的情怀和感悟的人生。在这部诗集《时间的距离》中,我们可以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去感受一下诗人明杰那幻化人生的《驿站》(P8);在一盏灯光中去观看一张典籍的容颜《经典:父亲》(P78—79);在一碗温水的关心中去体会一张慈祥的容颜《颂辞:母亲》(P80—81);在犹如哭泣中的微笑中,去亲近记忆中的《兄弟姐妹》(P82—83),还有他魂牵扯梦萦的沂蒙山。当他孤独地坐在他悲哀的记忆里时,他就会以一个流浪的步履流浪而来而去。
启程,诗人明杰再次扬起了生命的风帆,在深深的夜里,诗人的笔在他生命的纸上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木舟在烛光下摇曳,梦在血液里流淌。诗人明杰向他的亲人,向他的诗朋文友只是挥了挥手,又一次踏上了征程,他用他坚强的意志搏击风霜雨雪,他说“根须扎下/一去不返。”他知道,人生在世,有些时候是躲不掉风花雪月的,是逃不脱悲欢离合的,生亦如此艰难而辉煌,死亦如此欣慰而悲壮,当些许的种子,在生命的记忆中生根发芽的时候,当心被眼泪腌过之后,黯然苍老的容颜随着风貌的洗礼而流逝,在岁月的磨难中当诗人明杰写坏了成批成批的稿纸时,他的孤行,终于得到了那想象之中意料之外的馈赠。今夜星光灿灿,今夜诗人明杰不再孤单,在遥远的北疆,有一颗心为他祝福。此刻,他的心也被孤独之后的光环照耀,青春在他的脸上焕发着幸福的光彩。面对着这一切,诗人明杰你会说些什幺呢?面对着诗人明杰,你又会说些什幺呢?当然,说什幺都不重要了。明杰的诗已经说明一切,而读者也读懂了诗人明杰,这种心有灵犀的默默交流证明了只有诗才会有这样的魅力,也只有写诗的人与读诗的人,才会有这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交流。这就足够了。
“我的血液在梦呓/你摧人泪下的小站能容纳我一个冬季/今生今世我都感激/尽管你创造的伤口要缝合几个世纪//”——《呓语》(选自诗集《如歌的行板》P77)。
这首诗只有四句,却让人心悸,让人震撼得目瞪口呆,试想一下,这该是怎样的伤口,以至需要缝合几个世纪。其实,诗人的痛苦才是诗人生存的摇篮,诗人的孤独,才是诗人生命的支点,在人生的漫长的道路上,那如影随形的常常是那感觉到的和潜在的孤独和痛苦。那幺,谁能将沉重的孤独感和痛苦感化为自己的一笔巨大的财富呢?并且能随心所欲地将之笔财富转化为内驱力,那幺,其生命就会有价值和意义,这时的生命对诗人而言,所呈现出来的则是一种诗意化的方式。其实,孤独者所追求的,不正是这样精神的自足和伴随着这一自足的自我感受,自我享受的自我陶醉中吗?!孤独者不是因为学会了自爱,并且进而认识自我了吗!完善自我和超越自我才能够深切地感受享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孤独吗?!一个人能感到自己的孤独,不正是说明其卓然傲立,超群脱俗吗?不正说明其已经真正地找到了自己,并且,因此而远离了孤独吗?这其中的辩证不言而喻,其实,是自己与自己的灵魂对坐、对话和对视,用孤独战胜孤独,孤独者不是在求助于自己的灵魂吗?同时也是在拯救自己的灵魂吗?其深思与真诗不是正产生在这求助和拯救的过程之中吗?!这就是一个真正诗人的所作所为。其实,欢乐和痛苦都是收获,但就诗而言比起欢乐、痛苦所给予诗人心灵的不是更为丰厚吗?!
二、卓越羁旅的喟叹与桀骜飘摇的冷颤
青年诗人明杰的第四部诗集名曰《日月之歌》,诗集分四辑,收诗72首。但我找遍了四辑,却没读到以《日月之歌》命名的诗。可在四辑的题目上诸如“青春无痕”、“凝视自己”、“需要寓言”、“站在顶端”中,找到了诗人明杰的“日月”,其实这日月合起来就是一个“明”字,正如他在此部诗集第二辑《凝视自己》中,所言:“站在传说的边缘/让两肩布满的水藻/播洒圣灵的音乐/在自己的来路之上/两种真实/使上帝诞生/凝视自己的/魔镜/自己便永不苍老”,其实,诗人在接近“太阳”的地方,静听着“太阳”的心路,和那来自心灵轰然作响的骨骼,他知道只要有信心,只要有希望,太阳就永远能够成为自家屋檐上的太阳,而灵魂深处希翼的预言,就会收获春天的内容,这“日”、“月”就是“明”的分子,就是“明”的内涵,就是“明”融合之前的自强不息和融合之后众志成城,是诗人明杰的写真和写意,是诗人明杰吟给自己的歌。
“誓言是一个美丽的秘密/是伞下的一声问候/誓言是四季里的一种叙述//誓言是想象中的日子/是人在山岗上眺望/誓言是一座接近稻穗的村庄//誓言在冬天里成熟/誓言如普拉斯之城/誓言的下午惶惑不安//”——《誓言》(选自诗集《日月之歌》P36)
那么,日月是什幺?!是日子,是被诗人明杰用诗笔蘸着情感书写出来的日子,在诗歌的感觉中,日子挨紧着日子,娓娓而来,悄悄而去,而留给光阴的是相思的沉默,在这个固定的领地,歌者伸出了光芒的手臂,高呼日月之“明”的颂歌,这应该是诗人明杰初春的禅意,在“如歌的行板”中企盼着梦中的眸子和那无以伦比的手势,这一瞬间成为了诗人明杰心域日月之歌的永恒。这种秘密是美丽的神圣的,这并不是因为是誓言才美丽才神圣,而正因为美丽神圣才让人崇敬,崇敬为誓言。不管誓言被想象成怎样的日子,誓言总是可以让人亢奋和增强信心,在誓言问候的日子,诗人明杰就可以站在山岗上眺望,就可以在冬天里成熟,就可以在想象的日子叙述日月的圣歌了。
“以全部的力气/在生命最辉煌的时刻/独守夜晚/……如贫穷的命运/印在往事的过程里//额上的忧伤/暗示着幼年的光芒/照耀这个预言悲剧的夜晚/是怎样的回报恩泽/……”——《独守夜晚》(选自诗集《日月之歌》P38)
诗人明杰是用忽短忽长的悲哀和喜悦反反复复地刷新自己的叹息,作为一意孤行的诗人,让情感努力去塑造自己生命的春天,则是诗人明杰的信念和誓言,在与孤独相伴的日子里,诗人明杰以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桀骜着自己的羁旅,并试图做到飘摇和卓越,让喟叹在琢磨光芒的日子里被热血和呼唤焚烧。当3.5岁的明杰站在“顶端”凝视自己的时刻,他终于可以吟唱出了酝酿在他心底许久许久的《日月之歌》了。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一种结果,在诗人明杰的有意无意之间已经形成了。诗人明杰在一首《我是你永远的歌手》中这样地写到:“又是新年/就让那欢颜伴着脚步/放开步子走/再也没有回头/一步紧跟一步/影子在前头”(选自诗集《日月之歌》P17—18),诗人明杰是自信的,当他还在14岁发表处女作时,他就自信地想到了这样让欣慰的日子,而这二十余年的历练,又让他走向了成熟,他之所以能够站在“顶端”来凝视自己,他已经知晓在他未来的路,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影子同行,自己来拯救自己。
“抚摸自己/这众生的歌唱之词/坐在尘埃之间/闪闪抖动//抚摸自己/影子合二为一/骨头分娩子女/体温真切//抚摸自己/自己埋葬自己//”——《抚摸自己》(选自诗集《日月之歌》P78)
记得那是年末,我曾读到了一部塞缪尔·斯迈尔斯(英)着的书《自己拯救自己》,那是一部在海内外引起巨大反响,并以英、法、德、日、俄、西班牙、丹麦等语言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出版,年出版的当年就印刷了四版。至今年间又重印了65版,世界各国的读者对此书的喜爱长久不衰。全书有十三章30余万字,第一章的题目是“自立者,天助之”,我非常喜欢,这是一条屡试不爽的格言,它早已被漫长的人类历史进程中无数人的经验所证实。自立的精神是个人一切真正的发展与进步的动力和根源。从效果上看,来自外在的帮助只会使受助者走向衰弱,而来自内在的帮助则必定使自救者兴旺发达,无论你为某些人或某些阶级奉献什幺,从某种程度上讲,到头来这反而会扼杀他们自己为自己尽心尽力干活的进取心和动力。从日常生活的经验表明,正是充满生机活力的人对别人的生活和行为产生了最强有力的影响,并真正成为对人们最好的实效教育。诗人明杰以诗的方式来抚摸自己。这本身就具有拯救自己的寓意,这种寓意早在他决定流浪的时刻就已经开始了,而这种“拯救”却始终伴随着他的脚步如影随形。这种感觉在他的《本命无涯》一书中更为强烈。
“……与生俱来是一种人与人的悲哀/这种土生土长的悲哀谁也无法躲过/一次次逃避/一次次相见/无数的缘分已尽/说好了不再回首/可依然相见/又落泪,又匆匆话别/又逢春/一切都源于这种原始的与生俱来/冥冥之中的与生俱来/……”——《与生俱来》(选自诗集《本命天涯》P42)
可以说,诗人是经常地被“诗”崇爱着伤害着,但真正的诗人是能够或者敢于成为诗的主人,也就是说有这样的能力和气魄承受住诗对诗人的那种崇爱和伤害,既然是缘,既然是无法躲过的,那就不必去躲了。正如诗人明杰所言,这是“与生俱来”的,他把诗称之为“恋人”,而他与诗之间具有一种与生俱来永生的依恋与思念。被伤害时,他曾一度选择了放弃,但是在他逃避的刹那,又一次次回眸眺望,又一次相见相拥。
其实,作为生命的组成部分,他怎么会轻言放弃呢?当他伫立荒原时,想着许多年前,他毅然地走进荒原时,他就想在这儿里“安家”在这里“生儿育女”,在这儿里“开荒种地”,在一些石头上“种植花朵”,看日出日落,看黄昏残阳,在梦中追逐着一些美丽的故事,并且,还征服一些精灵们来守护着荒原,他希望荒原上只有一个家,在这个家中只有他和她,这就是他情感中理想的伊甸园,虽然两个人的荒原是寂寞的,但有诗相伴,那演绎出来的则是浪漫,浪漫到荒原以外那很远很远的丝丝缕缕的话题,这让明杰的“本命”增强了无限的色彩,在诗人明杰的心中,诗是他永恒的风景,他知道,他的脚步不再停留,他要在他有限的时间内风雨兼程,去寻觅他心目中永恒的风景,这也是他为什幺说“本命无涯”的原因,当明杰将他第五部诗集《本命无涯》献给他的“本命”之年之时,他终于成为他理念中的一只雄鹰,正如他在一首《雨中觅者》写到:“鹰站在第一枚叶子上/目视前方/风掀不动它的翅膀/突然一声啼哭/鹰昂首盘向天空。”的确,那鹰飞翔的高度,将是明杰书写的诗行,诗是情感的载体,只要情感真,诗就会真,诗真了就会感动人,只要是能感动人的诗就是好诗。“缘情以为诗,诗之所由作,其情不容己者乎?夫其感春而思,遇秋而悲,蕴于中者深,斯出之也善。长言之,不见其多,约言之,不见其足。情之挚者,诗未有不工者也。”(清·朱彝尊《钱舍人诗序》),在这里,朱彝尊论述了诗是作者感情不能自制的产物,这种感情在心中蕴藏越深,诗写出来就越好。所以说,有了真挚的感情,写出来的诗必定是情真意切的。“作诗本乎情景,孤不自成,两不相背。……夫情景有异同,模写有难易,诗有二要,莫切于斯者。观则同于外,感则异于内,当自用其力,使内外如一,出入此心而无间也。景乃诗之媒,情乃诗之胚,合而为诗,以数言而统万形,元气浑成,其浩无涯矣。同而不流于俗,异而不失其正,岂徒丽藻炫人而已。”(明·谢榛《四溟诗话》)。在这里,谢榛讲述了景与情的关系,彼此是相辅相成的,二者缺一不可。景是传情的媒界,情才是诗的内核,情与景应当是“合而为诗”,形成情景交融的整体。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关键在于对客观景物要有独特的观察与感受,而不在于以华丽的词藻来炫耀人。的确,写诗要“情有所感”,在《本命无涯》中,有许多诗都让人感动,诸如《雨中恋歌》(P13—17)、《人生之荒》(P41)、《简述一种爱情历程》(P55—56)、《离家的浪子》(P72)、《相望而不相守是美丽的》(P6)、《给你的信》(P5)、《进入黑夜》(P80)、《哪里是梦的呼唤》(P90)。当我们的意识被我们的情感主宰后再走进诗人明杰那诗的世界时,蓄积在我们骨子里那些叛逆,在诗人主观理念之诗的氛围中,早以分崩离析了,量变与质变的感觉,都统统地幻化成绘画的可感性、物理的能动性、数学逻辑的模糊性,加之建筑结构的多义性、哲学理论的深刻性和化学反应的可变性等等,统统地融解到明杰那诗歌内核的真实性中,使之写诗者和读诗者在形象感、动态感和朦胧美的内涵及外延上达到了三位一体的高标准、高层次、高角度。当诗成为写诗者和读诗者共同敬仰的宫殿时,写诗者和读诗者在诗的感觉中终于感觉到了自己个性的存在和融合,这是诗和诗人及读诗的人的最佳的艺术状态和感觉。
三、诠释怪诞的涅盘与穿越横亘的黑夜
其实,一个真正的诗人是会用诗来冷藏自己的青春的,在其生命的历程中,每一步都踏着诗的步伐前行,每一步都是诗的印迹,也只有这些印迹能够保留下来,通过这一步步坚实的印迹才呈现出来的则是诗人的心灵轨迹和情感历程,演绎的是青春的向往、追求和梦想,也留下了青春的奔流的热血与奔突的活力。如果没有明杰14岁时那一个坚定的脚印,怎么会有如今的奔流和奔突呢,那个记录把诗人明杰的青春写实在,那么一个天真而纯真的年龄,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年龄,那个不应该知晓感情为何物却用真情实感写出了让人啧啧称赞的作品,试想一下,在那样一个落后的沂蒙山区,明杰的思想是怎样成熟起来的,这的确是一个谜,更让迷离的是14岁就发表作品的明杰,却在他而立之年才出版他的第一部诗集《巨石和水》,这是怎样的一块“巨石”砸向了诗坛,这又该是怎样的“水”流向诗坛呀!到年时,37岁的明杰已经出版了他的第五部诗集及其它小说、报告文学等十余部了。他真是少年得志,却又能厚积薄发,而后发制人的举止让人惊叹不已,新世纪以来,明杰每年都有新作品集出版,他就是以这样的状态向人们报告,作家、诗人明杰在写作,在用生命的笔不停地写作,这个写作速度让那些被工资滋润的专业作家都感羞愧和汗颜。诗人明杰就是用这样怪诞的涅磐来诠释他穿越横亘黑夜的信心和能力。
“……//宿愿还在远山滚腾/肌肤已触到了凉意/该整理一下脚印了/揭出那些淡薄的底片/贴进相册以警示人生//……尽可能地多唱一支歌吧/让秋水多一份眷恋/让沃野多一份深情//……”——《我们走进深秋》(选自诗集《无法躲藏的注视》P7—9)
在爱的森林,诗人明杰在大多的时光里,都是自己的眸子与他自己的眸子对视,是他自己的影子伴随着他自己的影子,在他生命的诗集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一切的一切之中弟次开放着他生命意义和价值的花朵,他用他生命的体验和感悟,在艰难的前行中,不断地创造着诗意诗境中的奇迹。这一次次惊人的举止行为惊愕得令人瞠目结舌的记录,让他一步步地攀爬着一个个的山峰,在那个无法躲藏的注视中,诗人明杰走出了沂蒙山,走进了泉城济南,又走进了京城北京。诗人明杰以非凡的毅力和能力穿越横亘的黑暗,走进了光明的境地。
“认识生活/在无题的苍穹之中/打捞诗歌/每翻过一页生活的命运/我都吸收流逝的声音/那时热泪滚动/犹如注视太阳//很远的地方/传来人类的光芒/……”——《欣慰生活》(选自诗集《无法躲藏的注视》P)
曾几何时,诗人明杰已经做到了再次起程的准备,起锚、扬帆、远航。不要去询问什么?诗人明杰会用行动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任何想象和猜测都会虚构一个错误,此刻,需要你要做的就是注视着那个执着的诗人明杰,如何去走他脚下的路。那幺,望着诗人明杰那义无反顾远去的背影,你会有何感想,还会站在原地痴呆呆地看吗?我想,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与明杰同行,去走那条充满着希望的路,那条挑战与机遇同在的路,去给诗人明杰做个见证,同时也见证着自己,这是不虚此行的跋涉,你亦与诗人明杰一样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打捞诗歌的岁月,听那热泪滚动的声音,在无限的苍穹之中,去翻阅生活的每一页,去认识生活,去体验生活,体验个性中的生活。
写诗的确是一个美差,也是一件苦差,在这个差使面前,诗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自己原谅自己,而最大的痛苦就是自己不能原谅自己。诗人明杰就是被这两难的状态中经受着煎熬,他用自己的作品来展示着自己的才华、胆识和存在的价值,又用自信明确了自己的位置和层次,还用坚毅确立了自己的追求和目标。当然,每个诗人都有自己的崇拜者,但决不能盲目和偏激。艾青就极为喜爱凡尔哈仑那善于表现现代大都市纷乱和农村破灭的苍茫情调,喜爱叶赛宁那种显示乡村宁静,悠远境界的诗篇;曹雪芹不也是在假借林黛玉之口说出他自己所崇拜的诗人和诗句吗?当然艾青也曾以不屑一顾的态度指斥道:“歌德的自满的态度和他的说教的态度,我不喜欢,虽然他是一个巨匠。”托尔斯泰认为贝多芬的音乐作品还不如村妇们随口吟唱的小曲;而俄国钢琴家鲁宾斯基把折服了波士顿无数听众的柴可夫斯基的降B小调,被称之为第一钢琴协奏曲斥之为“俗不可耐”。在诗人明杰心中,他既没有托尔斯泰、鲁宾斯基和艾青的特别偏激,也没有曹雪芹、艾青那样的特别崇爱。诗人明杰是以他的个性为核心,写出了他个性的诗,他以他的情感做为基础,写出了他理念理想的诗。他以一种不崇不媚、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不偏不激的态度写他生命超验的诗。因此,他才既不感到累得死去活来,也没把自己放纵在自由泛滥的地步,他在情感的边缘冷静地寻觅着,在艺术的高峰上执着地攀登着,所以,他才有胆量,有能力在众目睽睽目光注视中穿越横亘的黑暗,从乡村走进城镇,又从城镇走进京城。
“在京福高速/以每小时公里的速度向北/沿北京东三环的第八个路口下道/左拐,一直向前/过了外交部西边的桥/就进入了朝内大街//仿佛面对一幅夏末秋初的幻象/天高云淡/当代形态在这里原形毕露/一阵阵扑面而来的文化感召/令我这个车牌尾号是8的车主/信心百倍地行驶在朝内大街/让人始料不及的/也许是那理想与现实性的幻化//心悟手摹未蹉跎/这儿本应是我的家园/曾几何时/信奉天道酬勤的自己/毅然加入北漂一族/从布白到陈列/可谓真正领略了朝内大街的浮光掠影//……”——《在朝内大街的思索》(选自诗集《繁星闪烁的夜空》P—)。
在诗集《无法躲藏的注视》的封底,我看到了诗人明杰与他那辆尾号带8的车,那是他驱车去内蒙古,在进入内蒙古省界之牌下的留影,这种记录足迹的意识是值得称道的。当这辆尾号带8的车驶进朝内大街时,诗人明杰的心情是复杂的,虽然,诗人明杰一直信奉“天道酬勤”,可那“原形毕露”的“当代形态”,让人始料不及。“朝内大街”是北京的重要街道,我曾去这条街道的“中国散文诗学会”拜访过著名诗人柯蓝先生,去北京几十次了,我几乎都住在铁道部招待所,我曾几次去军事博物馆参观,我也曾到天安门前看升国旗、降国旗仪式,去故宫、北海、颐和园等,站在北京的大街上,我感到自己只不过是一片云,是匆匆的过客,甚至直到现在也没有隆起一个胆儿去北京漂一回,因此,我对那些敢并且已经做了“北漂”一族的人致以崇高的敬礼。北京是让人太想往的地方,因此,才吸引着那么多的人们去寻梦,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梦圆北京呢?很少!真的很少!!北京太大了,人也太多了,只有那么几个出名的或者有那么几个有了自己一锥空间的人与众多的“北漂”之人相比,真是大海中的一滴水而已。对此,我在这一刻,对诗人明杰的精神、胆略和行为肃然起敬。当我通过青年作家孙继泉得知《中国文学》成为明杰的“新垦地”时,我觉得,作为一名诗人、作家,明杰可以实现他用他心中的诗笔来描摹他心中的诗了。当他在“天高云淡”的“朝内大街”上思索时,作为车牌尾号是8的车主人有理由相信“这儿本应是我的家园”。当然,在这《繁星闪耀的夜空》,有许多诗是值得一读的,如写妻子生日的《这一天》(P51—53)、他在女儿患病时心情描摹的《祈祷》(P54—60)、写他在他38岁时心灵感悟的《岁月随想》(P—)、写他参加一个朋友葬礼的《葬礼》(P43—46)、写他在北京漂流时的生活状况的《咸菜》(P65—68)、写大龄男女相亲会的《明湖相亲会和京剧〈状元媒〉》(P31—34)、写他一些发生在他身边一件真事《震惊:两个家庭的悲喜剧》(P35—38)等等,都是值得一读,并且让读者感到一种种一次次心灵的震撼,在明杰的诗中,你能读到他用真实的笔描摹出来那真实的心情和真实的场景。当诗人明杰用诗记录着他的人生轨迹时,诗就是他的灵魂的写真和写意,在明杰的诗中,我们读懂了艰辛和苦难、欢欣和幸福、拼搏与奋斗、信心与决心、坚强与坚毅。而这一切均证明,明杰走的路是正确的,是阳光的。因此,他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成绩。在此,作为他的朋友向他表示祝贺和祝福。
此刻掩卷,当我再一次地面对着诗人明杰用七部诗集共计首诗垒起的诗厦时,让我心潮起伏,是诗人明杰的执着让我感动,是诗人明杰的敬业精神让我感动。当我再一次静下心来,细心地看我写的这篇评论时,我感到,我是沿着诗人明杰的诗路与诗人明杰一道激动地走来,一路上我用真实的情感去触摸明杰那真实的情感,当我们在情感的峰巅对视相祝而笑时,我们感觉到了作为真正文朋诗友的幸福。的确。
此刻,我想再将诗人明杰的诗途轨迹进行一下疏理。
明杰,男,笔名明子、阿杰、水木日月等。年出生在沂蒙山区一个小村庄。在14岁时发表了第一篇作品后至今二十八年的时间里,已出版了十余部个人作品集,在全国各类报刊发表各类体裁的作品0余篇(首),并在数家报刊开辟作品专栏,作品被收入国内外几十种文集,部分作品被译成英、法、日、意、阿拉伯等文字,曾获中国作家协会第四届“乌金奖”,曾获“中国十佳青年诗人”荣誉称号。
如果说,创作是一次旅行的话,那么,对一个真正的作家、诗人而言,那该是从第一步踏上并前行,其终点则是弥留之际。如果将诗的旅途分成初学、探索、成熟三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分成三步走)的话,那么,就明杰的诗歌创作而言,到目前为止,他应该是第三阶段的第一步了。虽然,他已经到了第三阶段的第一步,那第二阶段的探索之履还应该继续,如果将第二个阶段重迭到第三个阶段中去而并驾齐驱,那将会收到更好的效果。从创作意识、创作手法等方面,诗人明杰已经很娴熟了,只是在创作题材的把握和创作系统的构架上还不成系列。例如,他出生在沂蒙山区,他又生长在黄河岸边,如果他在这两个大的题材上系统地挖掘一下,使沂蒙山区成整体地域地呈现;使黄河这个具有特别象征意义的写深写透,写出意象的精神之魂旨和具象的情感之核旨,就会达到了那理想的巅峰了,就会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了。虽然在诗集《繁星闪烁的夜空中》,诗人以《黄河绝唱》为题结为一辑,菌集了九首专写黄河的诗,但读后感觉不过瘾,甚至没有读出大黄河之魂之核。其实,读者更愿读到诗人那来自心灵深处的吟吟之声,那是对读者的尊重;同时,读者亦更愿读到诗人的那来自艺术氛围的睿智之笔,那是对读者的奉献,读者想通过吟吟之声去感受到诗人灵魂的隐匿,读者更想通过诗人的睿智之笔去感受到诗人才华的呈现。因为时代呼唤着大作品的出现,那种带有时代和地域特征和铬印的诗,将会把诗和诗人永恒在读者的记忆里,这一点很重要,值得诗人、作家去思考,去实践。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能够读到诗人明杰写沂蒙山和黄河的两部专集。
作者简介:谢幕,男,年3月7日出生,汉族。中国散文诗学会理事、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电影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戏剧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曲艺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评论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散文诗学会会员、黑龙江省楹联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电视艺术家协会电视创作专业委员会副会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文学评论专业委员会委员。哈尔滨柯蓝散文诗朗诵艺术团副团长、哈尔滨市道里区文联副主席、哈尔滨市道里区作家协会主席。